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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 过年

  在张起灵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里,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或者说,在这二十五年里,他从来没有“过年”这个概念。他只知道每一年日历上的2月7号左右,下面那一行写着除夕,后面紧跟着春节。但这于他的意义也仅仅不过是两个名词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他并不能理解那一天的万家灯火,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无所谓失去。想跟他一起过年的人也不是没有,他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而这仅有的尝试的所谓的庆贺也不过是比平时多做了几个菜,开了瓶红酒,两个人。

  他只尝试了一次就放弃了。原因是感觉不对。在他漫长有空白的前半截人生里,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他始终让自己与人群保持一定距离,这段距离不远也不近,正好能让他容身。

  也有人曾问他不孤独吗,他摇摇头。

     事实上。他不知道什么是孤独,因为并不知道“孤独”的概念,他曾读过一句话,话里说,孤独就是夜晚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天上这么多的星星,却只落进你一个人的眼睛里。

  他不能理解这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问题不是靠书本和网络就能找到答案的,有些抽象的东西除了自己体会到,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遇见吴邪像一个意外,又像他命中的注定。

  这么一想,好像晃进那个酒吧,听见男孩的歌声,以及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眼中,都像一个个美丽得不可说的意外。

  男孩面目清秀,又不乏阳光帅气,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酒吧里昏暗的环境好像突然被点亮了。

  没有身份,没有目的,没有联系方式,没有过交集,连他的名字甚至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张起灵只是觉得男孩唱那句“我从来不孤独,可你的寂寞是我的毒”时眼神别样的低落,藏了数不清的心事。

  心动是什么?他没有概念,但他第一次听见自己那颗拳头般的物体在胸腔里发出自顾自的沉重的声音。

  欲望是什么?他依然没有概念,但他第一次希望听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讲一个萍水相逢的故事。

  惊艳是什么?他不需要有概念,只知道男孩的一回眸都是惊鸿一瞥,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2015年,张起灵第一次,正式的,和一个人过年。

  吴邪很开心,大展了厨艺,坐了好多菜。张起灵起先还很惊讶,在和吴邪短短的几个月相处里,他知道了他的一切,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也很做饭?而且,他尝了一口鱼,厨艺还相当不错。

  吴邪笑着来捏他的脸,语气里三分认真三分玩笑三分漫不经心,剩下一分用来勾引他,小爷本事多了去了,会做饭算什么。

  他们连红酒都没有开,买了苹果味的美年达。这是他们一起超市采购的时候吴邪拿的,他那时候还说和红酒多没意思,苦不拉叽的,拿这个,美年达,小时候就喝这个,我喜欢苹果味的。张起灵说我没喝过。吴邪就撇撇嘴说大哥你有没有童年啊。张起灵揉揉他脑袋,不回答他。

  对于张起灵的过去,就像清水挂面一般,寡淡的有些过,没有任何丑闻,也没有任何辉煌,他向来与世无争,这不是习惯,而是本性。他从小是孤儿,被叔叔婶婶收养,后来能自己挣钱了就搬了出去自己过活,存了些钱,能养活他自己。有时候吴邪都说他这人真是无趣,简直亏了他这张脸。

  吃完饭,他们一起看春晚,说是两个人看,其实只有吴邪一个人盯着屏幕看冯巩的小品笑的不行,张起灵只是看他。

  持续到十二点多,吴邪赶忙拉着张起灵到阳台上,闭上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一阵什么。张起灵不明所以,问他,你在做什么?吴邪说,过了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年了,新的一年当然要许个愿啊。张起灵目光灼灼,那你许了什么?吴邪道哪有问这个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张起灵不说话了,吴邪见状忙扯扯他衣角,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啦,第一个是希望三叔身体健康,第二个是你工作顺利,第三个……他突然脸红,极轻声地说出第三个愿望,以至于张起灵呼吸一窒,握住他肩膀,你再说一遍。

  吴邪竟果真凑到他耳边,又说了一遍。

  希望吴邪和张起灵,可以永远在一起。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在一起了,真真正正的,从肉体,到灵魂。

  那之后的五年,他们每一年都在一起过年,哪怕两人再忙。依旧是吴邪做菜,他们一起喝苹果味的美年达。

  第六年的除夕,吴邪突然有事赶着回了家,张起灵疑惑,吴邪也是孤儿,按理说家里不应该再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愿意想下去,吴邪不在的这些天,每一秒他都觉得不能忍受。

  这一年的春晚依然是老样子,他看着小品,想象吴邪哈哈大笑的样子,他躺在沙发上,觉得这沙发真大,这屋子,未免太空旷。

  他踱步到阳台,身侧是来来往往的风,远处是万家灯火,上一年,他们也曾是其中一盏。他看看天空,稀疏的几颗星子落进他眼眸,那一刻他突然理解了多年前不能理解的那句话。

  天上这么多的星星,却只落进你一个人的眼睛里。

  心似飘絮,浮在半空,无所依靠,不能降落。这就是孤独吗,吴邪。

  一个星期后,他下班回家,看见一个人把自己蜷成一个团缩在门口。

他颤声喊他,似是不能相信,一生里,他很少做不出精准的判断,只有他,只有:“……吴邪?”

  吴邪缓慢地抬起头,仅仅七天,他瘦的可怕,眼睛里布满血丝,满脸疲惫,小哥……三叔不在了……我唯一的亲人……不在了。

  他眼里的绝望和脆弱,太刺眼。

  张起灵用力拥他,紧到发疼,却还在用力,直欲揉进骨血,和他融为一体,体会他的疼,他的伤,他的所有不能承受。

  吴邪,吴邪……张起灵不住喊他,声音低沉嘶哑,你还有亲人,你还有我。

  他吻他的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从吴邪离开那天他每天都呆在身上,为的就是在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可以立刻送给他。

  张起灵把戒指穿过吴邪中指,他自己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他把吴邪扶正,那人脸上泪痕未干,怔怔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张起灵道,吴邪,我们结婚吧。

      从此不管疾病,苦难。

      ……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让我成为你的亲人,你同意吗?

  他从前一直寡言,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不是话少,只是想把话都说给爱的人听。

  吴邪依旧呆呆地,半晌,他问,有条件吗?

  张起灵吻上他额头,有,以后,都要陪我过年。

  吴邪终于笑起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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