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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 相遇是久别重逢


他张开手,似乎在那一瞬间想要接住些什么。森林里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了,雪花在他手心聚拢,片刻后融化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

张起灵从冥想中回过神,一个团子正立在他面前。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澈干净。

“又出去了?”张起灵摸了摸他的脸,给冻得通红。

看他裹成这样,还费劲的过来要抱他:“在屋里就别穿那么多了。”说着又去解他衣服。

一件加绒外套,棉袄,厚毛衣,秋衣。不是团子是什么。

一准又是张海杏给他穿的,她老怕吴邪冻着,可劲的加衣服。

“嗯,外面雪下的可大了。我刚刚跟大哥和大姐打雪仗了。”说话还奶生奶气的。

下身穿的也没薄哪去,张起灵坐着,吴邪站着,饶是这样身高悬殊还是太大,脱他裤子就十分的不方便,他索性把人抱起来搁在自己腿上,给他把裤子扒下来,随后他发现,这样……依然不好脱,折腾了半天才成功。虽说学着带小孩也很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种事他还是不能得心应手。张海杏倒是一向深谙此道,奈何张起灵并不愿意把这小团子假手于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皆是他一手包办。

“别老跟他们胡闹。”

张起灵稍微冷着语气。吴邪还小,一冷一热很容易感冒。

“我哪有胡闹,”吴邪顺从的钻进被窝,张起灵早在里面放好了热水袋,整个被窝都是暖洋洋的,他躺下来,无视张起灵看似呵责的话,笑呵呵回他,“大姐说明天还要带我堆雪人呢。”

“不……”

“哥哥你也跟我去吧?”

否定的话被突兀地截断。这个提议并不在张起灵的预想范围内,他缓冲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邀请。

“我就不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嗯……又有事,”吴邪撅撅嘴,转个身背对着张起灵,“哥哥你老是有事,都不陪我玩。”

张起灵沉默着,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最终也只是拍拍吴邪,哄他睡着后便离开了。

张家地处东北,几乎在中国的最北端,是以每年寒冷总是来的格外早。张家人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早已习惯了这里常人难以忍受的温度。

吴邪不一样,他在温暖的南方出生,三岁以前都是留在那,后来杭州吴家出了点乱子,吴家不愿让这单传的血脉见这些尔虞我诈的险恶,于是想到素来与世隔绝的张家,多年前吴家主事吴老狗曾帮过张家一个大忙,他表示不要任何回报,只是说这算个人情,日后有难处还希望张家也能帮一把。

吴邪就充了这个人情,被他父母不远千里从江南送到东北来。吴邪是独生子,唯一的亲生骨肉要与自己分离,父母也是十分舍不得,因着吴老狗那一辈和张家结下的渊源,希望能由族长来亲自抚养吴邪,十年后来接人,务必要完完整整活蹦乱跳的还给他们。

张家的族长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张起灵。

能坐上族长这个位子,自然要付出些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张起灵童年并不快乐,他父母均英年早逝,过早的成为孤儿让他变得沉默寡言,看过太多人心叵测和世态炎凉,他也逐渐学会怎么不动声色的置别人于死地,怎么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怎么能少受伤少受欺负。

尽管如此,张起灵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吴家有难,他帮不上忙,人情是一定要还的,就像他向来习惯独来独往,但还是决定亲自抚养这个孩子。他刚看到吴邪的时候,其实是不太喜欢的,想来吴家在杭州也算大户,吴老狗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有个孩子,被全家人疼的跟什么似的,从小不说锦衣玉食,也得是有求必应。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养出的小孩子应当也是有些娇生惯养的。

然而想是一回事,真正相处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基本都偏离了轨道。

吴邪来的时候只有三岁多一点,穿着一身宝蓝色羽绒服,说话奶生奶气的,小鼻子小嘴的,跟所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要说出彩的地方,大概算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好似汪着两潭溪水,这溪水是经过一整个冬天的历练,在春天的召唤里慢慢解冻的第一条溪水,还氤氲着一点点雾气,但是清澈得不染纤尘,偶尔还带着那么点俏皮,他睫毛也生的长,一眨一眨的像两把小扇子。张起灵当时就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神这么干净,这么纯粹呢。

吴邪来的时候是天气尚暖的七月,一转眼到九月份,气温已经下降了许多。张起灵在这两个月里从最初照顾小孩子的手忙脚乱到渐渐摸出点门道,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尽管如此,他对吴邪还是有一种隔阂感,两个人之间像隔着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来得及捅破。

也许只是应了那句老话,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们之间是天注定的一段缘分。转机,很快就来了。

十月中,张家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要举行了,这项活动一方面是为过冬囤积食物,更重要的是为了培养张家人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能力。

  张起灵是族长,自然不用参加这种活动。以往他是无所事事的,但今年他多了一项任务——照顾吴邪。

  吴邪性子活泼,进张家不过数月就凭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和随时卖萌的技能赢得了张家全家上上下下百余人的好感,连族长门口看门的老大爷也没放过。交情最好的当属厨房的那位,吴邪是个爱吃的,这个厨子也是颇有创新力的那种,因此他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虽然这个欢是吴邪一个人吃得比较欢。他们之间甚至还打好招呼,厨房后面有个洞,成年人爬不进去,吴邪这样还没发育的小孩子却是刚刚好,只要吴邪一犯馋,就偷偷从洞里溜进厨房,厨子一般都会给他留好东西。

  张起灵一向养生,每天给吴邪吃的也是定时定量,不让他饿着,也绝不让他多吃一口,是以吴邪每次去偷吃都是趁着张起灵去大堂处理公务的时候。吃完之后还要充分处理掉一切可能被发现的气味以及食物残渣,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对此吴邪表示在张起灵的眼皮底下偷吃也是件很艰辛的事,说多了都是泪。

  这次狩猎活动完成最出色的是张海客张海杏兄妹俩,不过受伤也是很惨重,尤其张海客,不知怎么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摔的那叫一个锦绣山河,以至于最后完全是张海杏把他拖回来的。

  除了那个厨子,吴邪跟他们俩关系是第二好的。张海客没有弟弟,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疼着,好吃的好玩的也都给他留着,张海杏也是,她算张家女性里能力强的,但对一切萌萌哒的事物都没有任何抗拒力,特别是吴邪这么一个小团子,肉嘟嘟圆滚滚软乎乎热腾腾的,简直让她爱不释手。

  这番吴邪一看张海客伤势如此惨重,急得从张起灵怀里跳下来,差点摔个狗啃泥。匆匆跑到张海客床边,趴在床沿上眼泪汪汪的:“海客哥哥你怎么了?你疼不疼呀?”

  说着碰了碰他胳膊上那块绷带,还沁出了血。张海客蹙眉,道:“小邪儿,别碰,脏。”

  吴邪使劲摇头:“不脏,哥哥的血,怎么会脏呢?”

  张海客只听那软软的声音就快化了,他从小是孤儿,只有个妹妹跟他相依为命,长到现在人情冷暖摸的透彻,人们都不待见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他。

  他手疼得厉害也抬不起来,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回他:“没事小邪儿,哥不疼,你这冷不冷,快回去披件衣裳。”

  吴邪人精,人都给绷带裹成这样了那能没事吗,他摇摇头:“不冷,哥哥你是不是很疼啊,小邪给你吹一吹。”

  张海客脸上有块淤青,就在左眼下面。吴邪说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淤青,然后果真鼓起腮帮聚起一口气轻轻吹出来。小孩子体温要略高一些,柔软嫩滑的皮肤擦过,感觉只有妙不可言。阵阵微弱的凉风,夹杂着小孩的一点奶香,张海客幸福的闭上眼,自顾自享受起来。

  而一直目睹这一切的张起灵却是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看吴邪天真的给张海客吹气减轻痛苦,其实不过吹一口气,哪里能真的止什么痛。他从前一直觉得这些都是弱者的借口,知道今天才发现这个举动可以如此虔诚如此温暖。吴邪心中的爱不是狭隘的,而是慷慨的赠予给任何一个他认为值得去爱的人。

  他对吴邪一向不苟言笑,饮食作息都是他严格规定的。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未免太严苛。这让他不禁去想,如果有一天是自己躺在这里,吴邪会不会这样温柔带他,问他一句疼不疼。在他从前的人生里,他从不知道一生中是可以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而现在他知道了这个人,就只想让他只成为自己一个人的。

张家是个大家族,前面已经说过了,东北这一片只是本家,还有旁支分布在全国各地,甚至海外也有张家的势力。

  掌管这么大一个家族自然要费不少心力,本家的事务本就繁忙,族长不可能抽空去看看旁支的情况,因此每年都要从本家抽出几个人作为特使下去收集各旁支的情况。张海客张海杏正是今年被选中的人。

  吴邪好奇的看张海客收拾行李,不禁疑惑:“海客哥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收拾东西?你要搬走了吗?”

  张海客一见是吴邪,笑着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当然不是。”他简单讲了讲缘由。

  吴邪一听是要出门,高兴的不得了,搂住张海客脖子:“是出去玩吗?海客哥哥我也要去!”

  彼时张起灵正站在旁边,听见吴邪这话断然拒绝:“不行。”

  吴邪翘起来的嘴瞬间就耷拉下去了。张海客有些为难,犹犹豫豫道:“族长,我看这次出去也没什么危险,不如让小邪跟着我出去玩玩吧,也算长长见识了。”

  张起灵沉默。吴邪知道他的脾气,他不松口那就是没指望。小孩子脾气上来得快,他想干的事你要是不让他干,分分钟就不理你了。于是吴邪从张海客腿上跳下来,闷闷不乐地走出去了。

  张海客心疼吴邪:“他一个小孩子,从小在这,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就让他出去看看还能怎么?”

  张起灵只道:“外面太乱。”

  张海客将族长眼底掩饰极好的落寞看进眼底:“族长,你说你也不是不疼小邪,干嘛老跟他说不许这不许那的。他那年重感冒你明明就跑前跑后片刻不离,你说你能不能不老绷着个脸啊?”

  吴邪有年冬天重感冒,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他平时不多感冒,没想到一病来了个大的,病毒来势汹汹,张起灵那段时间连公务都没怎么处理,一整天净守着吴邪了。什么时候该吃药了,什么时候要擦擦身体,什么时候换瓶点滴。他件件事必躬亲,一点不让别人插手。一直到吴邪又生龙活虎,他熬了几夜把积压的公务处理了。眼圈一连几天都是青黑的。那几天还刻意躲着吴邪,不让他发现。

  诸如此类的事多了去,只是张起灵打好了招呼不告诉吴邪。然而张海客决定还是让吴邪知道,他把这些事一件件给他掰着手指头捋出来,末了总结道,别嫌张起灵不近人情,他心里还是最疼你。

  岂料吴邪听了之后,认认真真道:“这些,我差不多都知道。”

  张海客无声的张大嘴。

  “就上次感冒,我还是有感觉的,哥哥整夜整夜的照顾我。他后来熬夜处理公务,明明累的那样还不休息。我其实也很心疼他的。我没有生气,就是,就是脾气一上来……”

  “海客哥哥,我其实很喜欢很喜欢哥哥的。”

  他喊别人总是要带上别人的名字再加上称呼,唯独叫张起灵的时候不喊名字,只叫哥哥。

  张海客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夸他:“小邪是个好孩子。”

  

  这番谈话后,吴邪和张起灵的距离明显拉近了不少,吴邪越来越喜欢在张起灵空闲的时候跟他在一起,有时是跟他炫耀自己今天又学了些什么,有时喊他一起打雪仗,有时就安安静静趴在张起灵怀里,什么也不干。通常他在张起灵怀里呆一会就睡了。张起灵就站起来把他抱到床上去,他有时候看着吴邪干净的睡颜,无端的想起曾经看过的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他从前不明白,现在却懂了。尽管他明白,这些都是暂时的,吴邪早晚是要离开的,他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他。

  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几年,一直到吴邪过了十三岁的生日,张起灵心中预感已久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那天除了吴父吴母,吴家的其他两个兄弟也来了,杂七杂八的同时还来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总之阵仗十分浩大。

  吃了午饭,吴邪依然迟迟不提要走的事,尽管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这顿饭名义上冠冕堂皇,不过是一顿散伙饭罢了。张家人世代与世隔绝,他又是族长,事物繁忙,过了今天,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吴邪把所有能带走的张起灵送给他的东西都装在背包里,挺大的一个旅行包都给撑得满满的。他费力的背到背上,无论怎么说都不肯让别人碰这个包。

  临别前,张起灵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想这些年以来的每一个吻一样熟稔,温柔又怜爱,像在亲吻一片羽毛。

  吴邪咬牙不流眼泪,张起灵不喜欢他哭,他已经学的很好了,他问:“我们还会见面吗?”

  张起灵犹豫了很久,这期间吴邪的父母催促了吴邪好几次让他走,但是吴邪依然执着的不肯走,他一定要听到答案。

  张起灵道:“我会去找你的。”

  末了他加了一句:“我保证。”

  吴邪整个人都在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张起灵很少郑重的做出承诺,他知道。他眼眶红得厉害,迅速的亲了亲张起灵侧脸:“我等你,不管多久都等。我不会忘记你的,你也不许忘了我。你要是来找我,我一定第一眼就认出你。”

  这番话他不知酝酿了多久,如今终于排上用场,心里却只有苦涩和不舍。

  张起灵最后一次摸摸他的头:“走吧,晚了赶不上车了。”

  他甚至连再见都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声再见说出来,是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他有私心,如果不说出来,起码还有希望。

  寒来暑往,一晃就是十三年。这一年,张起灵担任族长期满。他几乎是一完成继任仪式就收拾了东西。

  他提前买好了车票,他要去杭州,为此,他已经心心念念了十三年。

  火车启动,轰隆隆地将他载往目的地,张起灵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样子在玻璃里面映出来,看着看着,那张脸突然变成了吴邪的。四岁的,五岁的,七岁的,十岁的,十三岁的,还有,离别那一天的。阳光的,稚气未脱的,满面泪痕的,他们有那么多回忆,而他马上就不用再生活在回忆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期待见到吴邪。

  

  张起灵信步踱到一个十字路口处,停在红灯亮起时。

  如果见到吴邪,要跟他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定长高了。如果可能的话,他有没有每天想着自己?见了面,他会不会认不出他?

  这样想着想着一抬头,一个青年闯进他的视线,青年脸上带着笑容,灿烂的能把人灼伤。他正在冲他挥手,绿灯亮了,吴邪就一边挥手一边走过来,他嘴里还喊着什么,张起灵想,也许是他的名字,也许是小哥,也许是闷油瓶。

  他还记得自己,他没有忘。

  人们都说,如果今生能在人群中找到彼此,一定是前世修了很多缘分。而这一刻,他有多么庆幸,自己的前世那么勤奋诚恳,让他们能在今生有缘相见。

  他满心欢喜的准备走过去跟吴邪打个招呼,却没想到吴邪吴邪很快从他身旁走过,带起一阵风,看也没看他。人流拥挤,很快,当他回神时,吴邪已经不见了。

  原来吴邪招手打招呼的人,不是他。

  他们就这样,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在他们约定重逢的城市,擦肩而过。

  张起灵犹如被兜头浇下一桶凉水,那一瞬间脑中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空白。

  聪慧如张起灵,有一天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吴邪就从他身边走过,不可能没有看到他,他为什么不理自己呢?

  张起灵百思不得其解,就去找了吴三省,直截了当的提出他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并提出要再见见吴邪。

  吴三省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不知道,五年前,吴邪出了场车祸,醒来以后就忘了很多东西,从前的许多事,他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你说他不认识你,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张起灵沉默了很久,他没有想到,在漫长又短暂的十三年里,足够改变很多事,足够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忘记他。

  他站在原地很久,对吴三省说:“能……让我见见他么?”

  2003年,吴邪二十六岁。

  一天,他接到三叔的一条短信:“九点鸡眼黄沙。”

  三叔有事找他?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龙脊背,速来。”

  道上的话,这是有宝贝了,吴邪向来对这些感兴趣,连一向眼界高的三叔都说是龙脊背,一定不能错过。

  他开着金杯到了三叔楼下,急匆匆的跳下车朝楼里跑去。这时从楼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深蓝色兜帽衫,遮住了大半张脸,模样高瘦。背了根长长的东西,用布条裹得很严实。

  他没见过这个人,只是见他打扮得奇怪,因此略略看了一眼,之后就要往三叔楼上冲。

  没想到那人看见他后径直向他走来,吴邪往左走,他也往左走。他往右,他也往右。

  吴邪不得不停下来,他有点恼怒,自己急得很,这人怎么还老拦着自己。去晚了老子的龙脊背你赔啊?!

  张起灵在他面前站定,抬起头,摘下帽子,显出整张脸。

  那一瞬间,好像有某个画面划过吴邪的脑海,似乎这个人,这个面容,在很多年前见过。但是太快了,那些画面停留了刹那就再次从脑海中流逝。

  张起灵注意到吴邪看向他陌生而疏离的眼神,吴三省没有骗他。

  “吴邪。”

  “你认识我?”吴邪惊讶道。

  “嗯。”

  想了很久,只能这么说,他们唯一的交集,在十三年前。

  “请问你是?不好意思啊,我前两年出了点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张起灵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吴邪见他沉默,脸上表情很有些受伤,他想这人以前说不定真的认识自己,自己现在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于情于理都过不去,想到这,他咬咬牙决定放弃三叔的龙脊背。

  “那个,小哥,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你可以跟我讲讲我以前的事吗?”

  吴邪心中对自己做出这个邀请也很是奇怪,他明明想不起他,但却莫名的对这个人有一种亲近感,甚至于脑子里想着这样做太冒昧了嘴却完全不受控制。

  对方愣了一下,忽然拉起他的手。

  吴邪感受着手心里的触感,并不是一份陌生的温度。他心里突然一动,:“你是不是……姓张?”

  吴邪,我们只是,久别重逢。

 
 

#卧槽好大的一个bug!赶紧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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